作者:笑忘寂
那天本來該是平凡的一天。
直到黑煙從廚房裡竄出瀰漫整個本丸。
「……耶?有什麼燒起來的味道……」
最先發現的審神者低語著,坐在一旁處理公務的長谷部頭也不抬,無所謂的隨意應答。
「應該是廚房有什麼煮焦了吧。」
完全沒有起身察看的意思,他井然有序的處理著手中的公文,但那股氣味愈來愈濃,一點也沒有停下來的跡象。
「長谷部!有、有煙!」
黑煙從半敞開的紙門外飄進房間,快速竄進房裡的黑煙讓審神者嚇了一跳,二話不說拉著長谷部往外跑。
「東西燒焦有煙很正常……等等啊主上!公文還……」
「沒時間管公文了!真的著火了啦,快看!」
審神者指著廚房的方向,只見門口的濃煙正在迅速的往外擴散,一旁還有幾個人提著水往裡跑,慌張的樣子證實了她的猜測。
而正當審神者也想去提水救火時,長谷部忽然制止了她的動作:「等等,您想去哪?」
「還用問嗎?幫忙啊!」
「這種小事,我來就夠了。」
長谷部眼裡閃過一絲精光,接下來他行動的速度之快幾乎讓審神者的眼睛也有點跟不上速度,最後她放棄似的到廊邊就坐邊看風景邊等長谷部。
嘛,機動高真是百益而無一害啊!
-
「所以說,下次小心點啊,不、最好是別再有下次了。」
「是,真的十分抱歉,不會再有下次了。」
燭台切露出抱歉的笑容,審神者確定人沒事之後也就沒再多説什麼,叮囑了幾句便離去。
「呀,看到火焰就慌了,真是一點都不帥氣呢……」
燭台切微笑看著坐在自己身旁的大俱利,回應的卻是一張面無表情還皺著眉的臉,靜默了幾秒,他只輕聲的說:「不要逞強。」
「還真是……在小俱利面前還真是什麼都瞞不住呢。」
燭台切像洩了氣的皮球似的,整個人往大俱利身上靠,把臉埋往他的肩頭,彷彿這樣就能獲得安全感,「那你也要、常伴我身側啊。」
「嗯,會的。」
-
「好了!準備好了嗎?小俱利,今天要出陣呢。」
燭台切朝氣滿滿的看向一旁還在檢查裝備的大俱利,一邊活動筋骨一邊想著待會突破新地區的戰術,連旁邊的人已經準備完成喚了他好幾聲都渾然不覺。
「……忠?光忠!在發什麼呆啊?」
「啊,這個嘛,我在想戰術!」
燭台切笑著回答,似乎是許久未曾出門,一想到又能重回戰場,他此刻的心情可說是十分雀躍,整個人都散發出神采奕奕的正能量。
還真是有精神啊......好不容易從前幾天的火災裡緩過來了吧,能一直這麼充滿朝氣就好了呢。大俱利看著燭台切春風滿面,總覺得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
「準備完成,走吧。」
-
即使已有好些時日沒有步上滿是沙塵的戰場,他們看起來也沒有絲毫生疏,揮舞刀刃的動作一如既往的迅疾順暢,刀的殘骸在戰場上飛舞,四分五裂的碎片揚起了沙,在他們之間飛揚,形成了薄薄的一層隔閡,隔開了滿是殺氣的眼。
直到他們終於清光了周圍的雜兵,走進了似乎是最後一個偵查地點的洞穴。周微飄著幾縷艷紅的燐火,讓整個洞窟都染上了淡淡的暖光,滴滴答答的水聲環繞,看似不大的空間深處隱約傳出金屬的撞擊聲。
「各位小心,這裡的王似乎是本丸的記錄裡從未出現過的刀。」
沉默了一响,長谷部皺著眉開口警告,指示所有人小心推進,踩著沉重無聲的步伐,在前進的同時,洞窟深處的腳步聲也緩緩逼近。
「踏進此地之人,在此吾等奉命……殺無赦。」
走出的那人鎧甲有些破舊,人模人樣且有意識的暗墮之刃是他們前所未見的,看起來也不像是只會斬殺的普通刀而已,幾近全黑的空洞雙眸裡有著一絲鮮紅,手中握著的刀不知刻著什麼符文,竟附著熊熊烈火。
在訝異之餘,沒有人發現身旁的燐火正飄向洞穴的邊緣,把先前來路上斬殺的刀劍殘骸緩緩的,點燃了。
「要上了!」
「喔!」
-
刃,相交的聲音。
伴隨著熟悉的鐵鏽味,映進眼裡的火光,侵蝕著自己的五臟六腑。
燭台切盡量讓自己專注於眼前邁向僵局的戰鬥,思索著突破點,但他卻無法忽略越來越靠近自已的焰火。熟悉的熱度,熟稔的場景,一一在腦海中閃過,複雜的思緒敵不過專注力,他幾乎快要連揮動手裡的刀都辦不到。
「光忠!」
聲嘶力竭的吶喊,從身後傳來,瞬間拉回了燭台切的注意,但他回身的速度還是太慢,刀刃從背後穿過,離他只有幾步之遙的大俱利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燭台切的腹部被燒灼著的焰火之刃刺穿。
血肉,劃開的聲音。
啊啊,已經、夠了。
在祝融的摧殘下於世間消聲匿跡是否才是所謂命運呢?
那樣的話,接受又何妨?
-
「可惡…!」
大俱利迅速將面前的敵人一刀兩斷,趁其不備,他跑到燭台切身旁,將傷了他的人用相同的方式,在刺入腹部的時候往旁一劃,幾乎將人硬生生砍半。
......竟然敢,傷害他...!
刀刀都砍進在人類身上可說是命脈之處,大俱利發狂似的,一刀、又一刀,絲毫不留情的在王已經殘破不堪的軀殼上留下深深的痕跡,連防備都無法,他只能任由敵人攻擊已毫無還手之力的自己。
......像你這種家伙--
「去死吧。」
「咳!」
王手中的刀在猛烈的攻勢下終於出現了裂痕,他咳出一口殷紅的鮮血,在大俱利又狠狠補了好幾刀之後,刀刃徹底碎裂,周圍的火勢也在周圍的己方力量都被削弱一大層的情況下跟著小了一點。
「……光忠!光忠!」
拋下刀刃,身上的痛完全無法與胸口的悶疼相比,跪在他身旁,大俱利扶起奄奄一息的燭台切,讓他躺在自己懷裡,無數次的,喚著他的名。
要是,在當年你成為燒刀的那一天我就陪在你身邊的話,你是不是就不會這麼痛苦了呢?他的心痛,無以復加。
你為什麼要獨自承擔那份苦?又為什麼、我什麼都做不到……
那時的我,是如此弱小,弱小到無法保護你……
一直追求著力量,就是為了保護你啊...而現在,你明明就在我眼前,我卻還是沒能守護你...
大俱利緊攏起眉心,鑽心之痛無人能解,他靜靜望著燭台切,腦中再容不下其他。
──如果能再重來一次……
若是如此便能改變現狀,即使最後的結果是他們從未相遇,那樣也好。
但至少請你不要,再一次離開我。
「小俱利,咳…你的、眼睛……」
眼睛?大俱利看向一旁碎裂的刀骸,上面反映出的自己──左眼已經只剩漆黑。
空洞的墨黑,宛如深淵。
當刀有了想要改變歷史的念頭--這他自己再清楚不過。
但不可否認的是,剛闇墮的一段還能保有意識的時期,是能夠擁有短暫力量的。
短暫而強大,使用完後,萬劫不復。啊啊,這樣就夠了。
--只要能夠守護你的話。
紅光併發,闇墮已經...開始了。他所擁有的時間,正在緩緩倒數。
「大俱利伽羅!」
燭台切倏地起身,用盡了氣力嘶吼,雖然這個動作讓他的傷口再次撕裂,但他一聲沒吭,這傷口在眼下的狀況來說似乎也不是那麼重要。
周圍的人無一不瞪大眼死盯著他,傷成這樣還敢吼,也能算是一個驚天地泣鬼神的壯舉了。
「難道你以為,這樣就算是在保護我嗎?」
直視著大俱利的雙眼,毫無懼怕之色,反而堅定的看著他,彷彿要看透他的心思,燭台切自顧自的繼續說道:「你自己不是說了嗎?常伴身側,沒有了你,誰來保護我呢?」
他握住了大俱利的手,如果失去了他,我會變得如何呢?燭台切不敢想像那樣的生活。沒有他陪在身旁,自己也活不過多久吧。
「吶?所以不要想個改變過去,我們有著現在啊。」他露出一個微笑,「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吧,只要現在的你在這裡陪著我就夠了。」
燭台切虛弱的把頭靠上大俱利的肩膀,輕聲說道。
「所以,回家吧?」
-
在他們回去後不久,大俱利闇墮的那隻眼睛逐漸恢復了正常,審神者知道這個消息後為了研究而成日忙碌著,長谷部當然也跟著忙了起來,不過他看上去倒是很樂在其中。
至於那兩人後來怎麼了,那就是後話了。
-END-
直到黑煙從廚房裡竄出瀰漫整個本丸。
「……耶?有什麼燒起來的味道……」
最先發現的審神者低語著,坐在一旁處理公務的長谷部頭也不抬,無所謂的隨意應答。
「應該是廚房有什麼煮焦了吧。」
完全沒有起身察看的意思,他井然有序的處理著手中的公文,但那股氣味愈來愈濃,一點也沒有停下來的跡象。
「長谷部!有、有煙!」
黑煙從半敞開的紙門外飄進房間,快速竄進房裡的黑煙讓審神者嚇了一跳,二話不說拉著長谷部往外跑。
「東西燒焦有煙很正常……等等啊主上!公文還……」
「沒時間管公文了!真的著火了啦,快看!」
審神者指著廚房的方向,只見門口的濃煙正在迅速的往外擴散,一旁還有幾個人提著水往裡跑,慌張的樣子證實了她的猜測。
而正當審神者也想去提水救火時,長谷部忽然制止了她的動作:「等等,您想去哪?」
「還用問嗎?幫忙啊!」
「這種小事,我來就夠了。」
長谷部眼裡閃過一絲精光,接下來他行動的速度之快幾乎讓審神者的眼睛也有點跟不上速度,最後她放棄似的到廊邊就坐邊看風景邊等長谷部。
嘛,機動高真是百益而無一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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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下次小心點啊,不、最好是別再有下次了。」
「是,真的十分抱歉,不會再有下次了。」
燭台切露出抱歉的笑容,審神者確定人沒事之後也就沒再多説什麼,叮囑了幾句便離去。
「呀,看到火焰就慌了,真是一點都不帥氣呢……」
燭台切微笑看著坐在自己身旁的大俱利,回應的卻是一張面無表情還皺著眉的臉,靜默了幾秒,他只輕聲的說:「不要逞強。」
「還真是……在小俱利面前還真是什麼都瞞不住呢。」
燭台切像洩了氣的皮球似的,整個人往大俱利身上靠,把臉埋往他的肩頭,彷彿這樣就能獲得安全感,「那你也要、常伴我身側啊。」
「嗯,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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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準備好了嗎?小俱利,今天要出陣呢。」
燭台切朝氣滿滿的看向一旁還在檢查裝備的大俱利,一邊活動筋骨一邊想著待會突破新地區的戰術,連旁邊的人已經準備完成喚了他好幾聲都渾然不覺。
「……忠?光忠!在發什麼呆啊?」
「啊,這個嘛,我在想戰術!」
燭台切笑著回答,似乎是許久未曾出門,一想到又能重回戰場,他此刻的心情可說是十分雀躍,整個人都散發出神采奕奕的正能量。
還真是有精神啊......好不容易從前幾天的火災裡緩過來了吧,能一直這麼充滿朝氣就好了呢。大俱利看著燭台切春風滿面,總覺得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
「準備完成,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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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已有好些時日沒有步上滿是沙塵的戰場,他們看起來也沒有絲毫生疏,揮舞刀刃的動作一如既往的迅疾順暢,刀的殘骸在戰場上飛舞,四分五裂的碎片揚起了沙,在他們之間飛揚,形成了薄薄的一層隔閡,隔開了滿是殺氣的眼。
直到他們終於清光了周圍的雜兵,走進了似乎是最後一個偵查地點的洞穴。周微飄著幾縷艷紅的燐火,讓整個洞窟都染上了淡淡的暖光,滴滴答答的水聲環繞,看似不大的空間深處隱約傳出金屬的撞擊聲。
「各位小心,這裡的王似乎是本丸的記錄裡從未出現過的刀。」
沉默了一响,長谷部皺著眉開口警告,指示所有人小心推進,踩著沉重無聲的步伐,在前進的同時,洞窟深處的腳步聲也緩緩逼近。
「踏進此地之人,在此吾等奉命……殺無赦。」
走出的那人鎧甲有些破舊,人模人樣且有意識的暗墮之刃是他們前所未見的,看起來也不像是只會斬殺的普通刀而已,幾近全黑的空洞雙眸裡有著一絲鮮紅,手中握著的刀不知刻著什麼符文,竟附著熊熊烈火。
在訝異之餘,沒有人發現身旁的燐火正飄向洞穴的邊緣,把先前來路上斬殺的刀劍殘骸緩緩的,點燃了。
「要上了!」
「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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刃,相交的聲音。
伴隨著熟悉的鐵鏽味,映進眼裡的火光,侵蝕著自己的五臟六腑。
燭台切盡量讓自己專注於眼前邁向僵局的戰鬥,思索著突破點,但他卻無法忽略越來越靠近自已的焰火。熟悉的熱度,熟稔的場景,一一在腦海中閃過,複雜的思緒敵不過專注力,他幾乎快要連揮動手裡的刀都辦不到。
「光忠!」
聲嘶力竭的吶喊,從身後傳來,瞬間拉回了燭台切的注意,但他回身的速度還是太慢,刀刃從背後穿過,離他只有幾步之遙的大俱利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燭台切的腹部被燒灼著的焰火之刃刺穿。
血肉,劃開的聲音。
啊啊,已經、夠了。
在祝融的摧殘下於世間消聲匿跡是否才是所謂命運呢?
那樣的話,接受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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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
大俱利迅速將面前的敵人一刀兩斷,趁其不備,他跑到燭台切身旁,將傷了他的人用相同的方式,在刺入腹部的時候往旁一劃,幾乎將人硬生生砍半。
......竟然敢,傷害他...!
刀刀都砍進在人類身上可說是命脈之處,大俱利發狂似的,一刀、又一刀,絲毫不留情的在王已經殘破不堪的軀殼上留下深深的痕跡,連防備都無法,他只能任由敵人攻擊已毫無還手之力的自己。
......像你這種家伙--
「去死吧。」
「咳!」
王手中的刀在猛烈的攻勢下終於出現了裂痕,他咳出一口殷紅的鮮血,在大俱利又狠狠補了好幾刀之後,刀刃徹底碎裂,周圍的火勢也在周圍的己方力量都被削弱一大層的情況下跟著小了一點。
「……光忠!光忠!」
拋下刀刃,身上的痛完全無法與胸口的悶疼相比,跪在他身旁,大俱利扶起奄奄一息的燭台切,讓他躺在自己懷裡,無數次的,喚著他的名。
要是,在當年你成為燒刀的那一天我就陪在你身邊的話,你是不是就不會這麼痛苦了呢?他的心痛,無以復加。
你為什麼要獨自承擔那份苦?又為什麼、我什麼都做不到……
那時的我,是如此弱小,弱小到無法保護你……
一直追求著力量,就是為了保護你啊...而現在,你明明就在我眼前,我卻還是沒能守護你...
大俱利緊攏起眉心,鑽心之痛無人能解,他靜靜望著燭台切,腦中再容不下其他。
──如果能再重來一次……
若是如此便能改變現狀,即使最後的結果是他們從未相遇,那樣也好。
但至少請你不要,再一次離開我。
「小俱利,咳…你的、眼睛……」
眼睛?大俱利看向一旁碎裂的刀骸,上面反映出的自己──左眼已經只剩漆黑。
空洞的墨黑,宛如深淵。
當刀有了想要改變歷史的念頭--這他自己再清楚不過。
但不可否認的是,剛闇墮的一段還能保有意識的時期,是能夠擁有短暫力量的。
短暫而強大,使用完後,萬劫不復。啊啊,這樣就夠了。
--只要能夠守護你的話。
紅光併發,闇墮已經...開始了。他所擁有的時間,正在緩緩倒數。
「大俱利伽羅!」
燭台切倏地起身,用盡了氣力嘶吼,雖然這個動作讓他的傷口再次撕裂,但他一聲沒吭,這傷口在眼下的狀況來說似乎也不是那麼重要。
周圍的人無一不瞪大眼死盯著他,傷成這樣還敢吼,也能算是一個驚天地泣鬼神的壯舉了。
「難道你以為,這樣就算是在保護我嗎?」
直視著大俱利的雙眼,毫無懼怕之色,反而堅定的看著他,彷彿要看透他的心思,燭台切自顧自的繼續說道:「你自己不是說了嗎?常伴身側,沒有了你,誰來保護我呢?」
他握住了大俱利的手,如果失去了他,我會變得如何呢?燭台切不敢想像那樣的生活。沒有他陪在身旁,自己也活不過多久吧。
「吶?所以不要想個改變過去,我們有著現在啊。」他露出一個微笑,「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吧,只要現在的你在這裡陪著我就夠了。」
燭台切虛弱的把頭靠上大俱利的肩膀,輕聲說道。
「所以,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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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們回去後不久,大俱利闇墮的那隻眼睛逐漸恢復了正常,審神者知道這個消息後為了研究而成日忙碌著,長谷部當然也跟著忙了起來,不過他看上去倒是很樂在其中。
至於那兩人後來怎麼了,那就是後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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